為何富人可以買房像買菜？學者：政府練辟邪劍法

記者游智文／攝影

台北房價高到不合理，大家都買不起，但有錢人逛房市跟一般人逛超市一樣，買房像買菜。景文科技大學財務金融系副教授章定煊說，會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因為全世界爭相修練超氾濫貨幣「辟邪劍法」。

辟邪劍法是金庸小說中，一門極為陰損毒辣的功夫，修習者必會斷子絕孫，而且「不見劍譜則已，一見之下，定然著迷，再也難以自拔，非從頭至尾修習不可。就算明知將有極大禍患，也是一切置之腦後。」

章定煊說，近代的超級氾濫貨幣政策，就是辟邪劍法，它是一個劫貧濟富的政策，造成了極嚴重的貧富差距。

以美國為例，2017年華盛頓郵報引用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Edward Nathan Wolff的研究，若把美國比喻成「美國派」，最富的前20%人，可吃上90塊美國派；前20％至40％的中上階級只有8塊美國派。 

財富在40％至60％之間的中產階級，實質上已經快變成無產階級了，只有2塊美國派；財富在60％至80％的中下階級根本就是光屁股了，只有0塊美國派；而最窮的20%人，不僅沒的吃，還得倒貼出1塊美國派。

章定煊說，超級氾濫貨幣政策最「陰損毒辣」之處在於它把整個經濟僵屍化，從金融海嘯後，全球陷入低成長陷阱(low growth trap)，投資不足、低信心、低成長、低通膨的惡性循環。類似於網際網路、智慧手機之類的殺手級應用都沒有再發生。

同時，在貨幣氾濫下，房價也與基本居住需求脫節，金融海嘯前美國FHFA房價指數224，已經是超級泡沫化的數字了，2020年一月的時候已經高達284了，超越泡沫，更大泡沫。

明明是不好的政策，可是美國前聯準會主席伯南奇就像金庸小說裡的林平之，「試了第一招之後，決不會不試第二招；試了第二招後，更不會不試第三招。」。所以伯南奇任內量化寬鬆整整來了三波。

這次面對新冠疫情，之前一直力抗美國總統川普的現任聯準會主席鮑爾，也抗拒不了誘惑，祭出更誇張的名目零利率、無限量寬鬆，購入垃圾債等超越前人的貨幣政策。

章定煊說，這下子僵屍經濟可以說練成僵屍王了。這個僵屍經濟的最後盡頭就是變成東方不敗了。美國這個僵屍王可怕之處在於傳播力超強，讓全球經濟僵屍化。國國爭練「辟邪劍法」，成為佛門正宗武功。

他說，其實很多政策都有辟邪劍法這種特性，一個臨時性的方便政策，到期後，就再延。即使啟動者不想再延，也會有「民意」讓它再延。就算有日落條款，到期之後也會讓它日不落。

獎勵投資條例就是這樣，撐了30年怎樣都日不落，好不容易日落了，變成促進產業升級條例又撐了20年；2002年土地增值稅減半也是這樣，本來只是兩年的臨時措施，後來乾脆入法永久減半。

現在有些政策也看得到這種情況，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就再也關不上。對政客來說先收割再說，再大的後患，也是以後的主政者倒楣。後面的主政者也不是傻蛋，再往後繼續丟。這是很多國家明知走在衰敗的路線上，卻怎樣都擺脫不了。

章定煊表示，這次量化寬鬆與大灑幣，不見得會像前幾次金融危機有這麼好的效果。這次的疫情是生產、消費、流通到處在斷鏈，需要非常多的細部財務計畫，才能把斷鍊的地方都接上去。而且貨幣已經灑到爛了，利率傳導帶動經濟功能已化為烏有。

不過因為金融海嘯之後的無限量貨幣寬鬆的效應，帶來的十年房市超級大多頭，讓人印象太深刻，這時建商會認為放一放沒關係，不急著降價，至於購屋者，有人可能相信房市未來會漲，趕快訂一間，自住的發現沒便宜可以揀，會不急著下手，買賣雙方還需要再較勁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