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辟天下寒士俱歡顏。」- 唐.杜甫。
央行總裁楊金龍7日無預警出重手打房,央行宣布不動產抵押貸款業務審慎措施,相關規定隔日即刻生效。立即引來不同的聲音,央行到底是打炒房?還是打房?
打炒房目的在抑制投資客,讓房價能回歸理性,然而高房價並非單一因素所造成,炒房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根本問題沒有解決,房價照樣壓不下來,庶民同樣是住不起價格高昂的房子,打炒房只是一個好聽說法,政府規避責任的託辭。
中國自古以農立國,人民離不開耕種的土地生活,於是安土重遷有土斯有財就成了中國人普遍的價值觀,有了足夠自己和家人居住的房子還不夠,民眾一旦有錢就會想買更多的房地產,房子成了商品且奇貨可居,一般人民飽受高房價之苦,這樣的狀況早在公元七世紀的唐朝就開始。
唐朝縱使如詩人白居易這樣的社會菁英也難在一線城市買房子轉而遷移到離山山腳下去居住,從《和劉郎中望終南山秋雪》「草訝霜凝重,松疑鶴散遲。」,不難看出其豁達個性,有詩聖之稱的杜甫就沒這麼看得開了,儘管很早就名聞天下,二十年的積攢也只能在現在的四川成都買一間草屋,杜甫感嘆高房價寫下《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詩中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辟天下寒士俱歡顏。」,道盡天下人「我想有間大房子」的渴望。
唐朝鼎盛時期人口8,000萬,土地面積1,237萬平方公里,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6.47人,台灣2,300萬人住在36,193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人口密度是635,將近唐朝的100倍,儘管如此唐朝人民同樣還是一屋難求。從唐朝的例子看,彷彿土地並不是高房價的根本元兇,那究竟是何原因造成?
房子是蓋在土地上,再廣袤的土地,只要抑制土地用途就可推高房價,相反的只要增加土地供給,尤其是住宅用地的供應量,供過於求,就可以有效控制房價,這比任何調控手段都能立竿見影,根本不需要裝模作樣進行調控,如透過揭露完整門牌或地號、預售屋全面納管並即時申報、加重處罰等方式徒增的是交易購房資格增多。這裡就要問政府捨得因為房價下跌而損失的房屋稅嗎,如果捨不得,就必須控制蓋房子的土地供應,造成供不應求,這個遊戲才能繼續玩下去。
只要保證房價上漲,需求就會源源不斷增加,這與有多少人沒有房子住是兩碼子事,窮人永遠觸及不到需求方這一端,房屋市場一直都是有錢人與有一點錢人之間的對做。話說回來與其說是打炒房,不如去打炒地,做不到就是一句空話。
居住需求有限,投資需求無限,炒房客在整個房屋市場的作用僅僅就是貨物緊缺中的囤積居奇行為,房屋限量才讓炒房客有了運作空間,只要貨量足夠少,價格自然低不了。翡翠高不可攀的原因在稀缺,從來不曾看過有人去炒同樣有帝王綠質感的普通玻璃,倘若路邊隨地就可撿到翡翠,沒有了套利空間,就不會再有人去購買去穿戴。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白居易這樣有才氣,一開口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算長安物貴,居易何難,或者像李白這樣的外國人幸好有個富爸爸才能整天喝酒吟詩作對,台灣大部分人包含數十萬的新住民家庭就如同杜甫,一窮二白望有間房子如大旱雲霓。要讓居住成為一種正義,人民不用花上大部分薪水來支付房屋貸款或是租金,負擔頂多像買個汽車那樣有感卻不痛苦,政府就無須拘泥是打炒房或打房,在房地的供需兩端同時控制,白居易的時代才能真正實現。